【喻黄】不成文 04.
#久违地更了这篇。
#虽然有点短了。但确实是个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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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归国的航班在凌晨终于在首都机场降落。
天色还暗着，连破晓的熹微晨光都模糊得很。喻文州最后一个下的飞机，远远地看着那个仍锲而不舍找人下竞技场的活跃身影。
“哎叶修，反正都要两点了，再睡也没有意义了，来pk啊pkpk！”黄少天蹿在队伍的最前端，四处怂恿这会儿还穿着队服的一大帮子人。
“不了，刚收到伍晨的消息，有boss刷了。”叶修才下飞机就叼上了烟。
“骗谁呢？你又没有手机。”黄少天斜眼。
“沐橙有啊。”
“……”黄少天抛下一个巨大的白眼掉头奔向了王杰希。
这人还真是有用不完的精力。喻文州同随队说着些闲话，目光却跟着黄少天四处游走。
在联盟宿舍住了一晚后，除了王杰希和叶修，其他人在第二天又都乘上了归返战队的飞机。黄少天对这连续而又仓促的航程颇有些不适，回广州的一路上都没怎么开口，挂着印了奇葩图案的眼罩昏昏沉沉地睡进了回环曲折的梦境。
喻文州正就着空闲在杂七杂八的思维里放空，低头一动不动地瞅着自己的手指，听到一旁传来细碎的动响才慢悠悠地转过头。
“少天你醒了？”边上人眼罩还没摘下来，只是微微偏了偏脑袋，算是应答。
“要吃些东西吗？”
换来一个大幅度的摇头和一个铺天盖地的哈欠。
“我睡了多久啊队长？”黄少天调整了个姿势，凭感觉寻到喻文州的方向，终于伸手掀开了眼罩一角，明显不舒服似的眯了眯眼。浮了一层困倦的眼圈隐隐兜着刚才打哈欠憋出来的生理盐水。
“两个半小时吧。”喻文州顺手理了一下黄少天睡毛了的发型：“郑轩他们说要来接机。”
“哦哦哦让他们注意一下周围的粉丝啊什么的……啊？咦现在不是夏休吗？他们怎么来了？”刚睡醒脑子一半儿还懵着，黄少天用力眨巴了两下眼睛，试图让自己清爽些。
喻文州在嘴角弯出一朵笑意，回身轻轻拍了拍黄少天的手背，语气平缓没有起伏，却又像是泡了满满一壶温和：“来迎接我们的世界冠军啊。”
蓝雨一众和自家正副队碰了头后，免不了一顿褒中带贬损中夹赏的玩笑，又兴致高涨地要去下馆子。
结果意外地遭到了黄少天的推辞。
在了解到他们二人先前密集的航程后，身为朝夕相处队友也十分能理解这种情绪，再加上黄少天允诺了等休息一段日子他来亲自掏腰包，大家就只是在战队接待室聊了一阵便都散了。
“我觉得我再出什么活动一定会散成一摊骨头。”黄少天把自己堆在喻文州的床上，抬手挥舞着比划了两下：“就像那样——吃完鸭脖子吐出来的那摊。”
喻文州收拾着两个人出国带的行李，有些哭笑不得地接收了这个胡乱的比方。
“少天过来，把你的东西带到自己房间去。”又过了半晌，喻文州抬身，招呼了一下早已同被子融为一体的青年。
“不不不不让它们自生自……不不先放在那里那啥我明天自己来收拾……”裹成一个人形轮廓的薄被在床上扭动了三下。
“少天……”
“队长别说话！黄少天已经睡着了！”果决地打断了喻文州，黄少天说着就开始进行纹丝不动地装睡。
喻文州见那边瞬间就消了音，也只能无奈地笑笑，想着对方确实是累了，便也停了手头的事，转身出了宿舍顺便带上了门。黄少天本也就是想玩个日常装睡，没料到喻文州真的走了，又的确累得相当厉害，眼睛闭着闭着竟然真就睡着了。
借了会议室的电脑，接上投影仪，屏幕上顿时映射出一片刀光剑影。
这是国家队最后一场战斗。
由于先前比完赛领完奖一群人就直接倒向了宿舍，第二天也没什么人腾出闲工夫去看回放，只顾着玩得嗨以至于这段记载了荣耀巅峰的视频到现在才拿出来。
画面上夜雨声烦从暗处劈出一道冷冽的剑光，冰雨上仿佛萦绕着寒气的蓝色剑芒扫过长空，给了对手一个响亮的措手不及。
喻文州静静地坐在画面飞速旋转的屏幕前，整间会议室只有这一处光源。
而他却觉得，夜雨声烦的光芒足以化黑夜为白昼。
我怎么可以那么喜欢他。喻文州自嘲地按了按眉心，然后起身关掉了视频。
黄少天睡得昏天黑地，直到晚上九点多钟才突破深度睡眠的重重包围，虽然还没完全醒，意识倒是已经归位大脑，浅浅地游离在梦与现实的夹缝中。
他好像听到喻文州进来的动静，却又懒得睁开眼睛，迷糊着继续睡下去。
喻文州摸黑把硬盘放回书桌的抽屉里，低头瞥见电脑主机上闪烁的微光，于是把正在待机的电脑再次打开。
原本排了满桌面的各种文档被规规矩矩地收进了一个又一个的文件夹，喻文州握着鼠标的手顿了一下。随即他就想到黄少天睡觉前对着自己的电脑摆弄了挺久，不觉哑然。
显示屏的荧光把房间抹上了半透明的光亮，却刺激了黄少天将醒未醒的神经。
很快房间又恢复了黑暗，听力在没有视觉的叨扰下异常灵敏。喻文州起身时裤子布料同椅面摩擦的声音甚至都像是被放大了百倍，感觉到对方刻意放低了脚步声，却停在了床边。
“少天，醒了吗？”喻文州的声音很是好听，温润如玉，此刻音量不高，恰似微风拂面。
黄少天决定把之前没开好的玩笑开完，于是默不作声地继续装睡。
“如果醒了去小厨房，晚饭在冰箱里，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那个声音继续交代着。
可惜迟迟没有回应。喻文州见他似乎还没醒，轻叹了一声，刚刚抬步准备离开，只觉得头脑一阵发热，恍惚间又回过头。
盖着薄被的人一如少年人的面庞，成熟而又有无法避免的幼稚。棕发凌乱地铺在枕头上，呼吸平稳，安静得不似平日。
他觉得自己刹那间着了魔一般，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唇沿淡淡擦过眼前人的额丘。
喻文州抬起身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不禁揉了揉太阳穴，看了一眼仍然呼吸平稳的青年，稍稍宽下心来，转身匆忙离去。
冷静如他也会有一时糊涂。
不巧的是，他这辈子的糊涂全撞上了同一个人。
黄少天在门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后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在那一瞬整个人清醒了大半，一缕慌乱在心口滋生，却又觉得自己冷静得可怕。
这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坐起身，丝毫没有在意身后是坚硬的木板而不是柔软的靠垫，心乱了一拍，但是大脑愈发清明。
记忆翻箱倒柜从四面八方涌来，最后停留在一张小小的纸片。
山有木兮木有枝——
黄少天把头埋进膝盖间，眼前仿佛再次浮现出那个冰凉的搜索界面，白底黑字，清晰可见。
——心悦君兮君不知。
他突然翻身下床，赤脚跑到那个巨大的旅游包前，从夹层里抽出自己的手机。
只打开了流量，战队的wifi都没有去连。
在什么都没有想清楚之前，他只能选择逃避。只可惜他逃不了太久，夏休很快就将结束，时间并没有作出等他的打算。
这种时候他需要找一个人聊一下。并且跑得远远地聊。
不知打哪儿来的直觉告诉他有一个人了解这件事情。
黄少天盯着手机界面，一张两天后的机票。
广州飞往北京。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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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会是啥时候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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