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时坂

#比上一章还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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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黄少天一只手伸出被窝在空气中乱晃，眉头挤出一个疙瘩，眼睛还闭得紧紧的。他试图摸到那个喧嚣吵闹的音源，内心咒骂着这个乐曲的作者，完全不打算承认这是自己昨天亲手定下的闹铃。

隔着厚得堪比地毯的窗帘，纵使夏天也被表现出一种晨光熹微的感觉。

挥舞了半天胳膊，愣是没抓到自己的小手机，烦躁杂糅着起床气搅混了周身的气息，黄少天愤恨地一掀薄被，跳下床才想起来手机被搁在了一米以外的书桌上。

手机是前阵子黄少天用做了半年兼职的钱买的，还没用多久，因为来之不易所以保护得也很像回事，除了里头杂七杂八的软件，其它还是簇新的样子。

昨晚用的被子席子都是房东留下的，房东是个beta再加上这些用具都被很好的清洗过，自然不会有什么信息素之类的味道沾染。但黄少天有点儿认床的毛病，这一觉睡得断断续续，一直到天亮了似乎都处在浅眠的状态，起来后还有几分恍惚。

黄少天瞅着自己定的闹铃时间，觉得昨晚上真是太高估自己了。

并没有所谓的上班第一天热情饱满神采奕奕啊！果然鸡汤文从开头就是骗人的。边刷牙一手边滑着手机屏幕，新闻界面在眼前一页页翻过。但这大清早的也没什么国际新闻，翻了一会儿就随手放在了洗手台边，拽过毛巾开始洗脸。

呼吸灯闪烁了两下，屏幕自己又亮了起来，黄少天脸上还沾着水珠，瞥过一眼，好像是一则新闻提示。把水擦干，拿起来大概扫了下还是发现娱乐新闻便又揣回了口袋。刚刚才搬进来家里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存粮，黄少天锁了门，打算下楼买些早点直接走路上吃。

从单元楼里出来，不远的地方就看到停着一辆轿跑，停的是临时车位，似乎在等什么人。黄少天正在漫无边际地做着猜想，车窗却慢慢降了下来，喻文州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向着这里点了点头。

黄少天的表情稍有些僵硬，心虚地摸摸鼻子，绕到后门坐进去。

汽车在路上平稳地行驶着，喻文州的表情倒是没什么波澜，仿佛昨天那句话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气氛有点糟糕啊。

感慨完，黄少天突然感到一股熟悉的感觉贯穿身心，最后停留在胃部。

咕。

顿时他回想起了自己下楼的目的。

“那个，喻……总。”真是糟糕透了。

喻文州挑了挑眉，这是打哪来的称呼啊。

“你吃早饭了吗？”黄少天试探着问。如果还没吃那么自己就有台阶下了。

“吃过了。”

“……”他怎么可以吃过了呢？黄少天泪流满面。

听后面又没了动静，喻文州开始反省自己昨天的话果然是说急了。趁着等红灯的间隙，他指了指副驾驶的位置：“这里有。你要是还没吃自己来拿。”

黄少天诧异地探过身子，前面的座位上果然放着一个塑胶袋，里面像是有几层餐盒。

“最上面一层是虾饺，下面是流沙包和奶黄包。筷子在边上，你挑你喜欢的吃。”汽车再次启动，下个路口左转就要到餐厅了。

黄少天道了谢，用筷子戳着点心，漫不经心得瞟着窗外。

“那个喻总。”干掉四五个点心后，黄少天再次开口：“那个啊昨天的事……”

“没什么。”喻文州出声打断：“只是猜猜，你别在意。”

黄少天张了张嘴，要说的话通通堵在了喉咙里。

进了餐厅后，喻文州就像往常一样上了楼，黄少天则换上了工作服，坐在一楼的大厅里放空。

整个大厅只有两个人，还有一位就是昨天接待他的前台服务生，不过那小哥也像昨天那样趴在台子上昏睡，黄少天不禁对喻文州的用人制度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就算大早上不会有人来吃正餐也不至于这样睡啊……

逻辑断裂得很突然，有种没来由的怪异感。喻文州当时问他当班时间时并没有提到中午和晚上，而是堪堪避开了这两个最繁忙的时段问他要上午还是下午。本来可以理解为上午下午包括了中午晚上，但拿到时间表发现上午到十点就结束了，下午也只到五点。

况且喻文州还说了服务态度好就可以给双倍工资，但事实上这个时间根本连可以服务的对象都没有。

黄少天的思维开始四处游走蹿得脑仁都有点疼。加上喻文州昨天走之前说的话，虽然他后来又否认了……

思考投入过了头，连门口一串铜铃的撞击声都没有听见。直到前台小哥起身招呼了两句，黄少天才从乱七八糟的链接中回过神来。

“你是新来的？”刚抬头就看到一个年轻男人站在桌子边，那人特点鲜明得让人很快就记住了——他的右眼似乎要比左眼大那么一点儿。

“呃是的。”听上去是个熟客，黄少天调整了一下表情：“我叫黄少天，你好。请问要点些什么？”

“你好。王杰希。”叫做王杰希的年轻人顺势坐在了黄少天相邻的桌子边，他拿过桌角的菜单，顺手翻了翻，忽然又开口：“喻文州收你的？”

黄少天被问得莫明其妙，应声答道：“对啊，不然呢？”

对方没有再说什么，低头自顾自地研究菜单。黄少天木然地盯着邻桌，完全琢磨不透这个人在想什么。

还有个问题。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半盒子药片，当时为了买个效果好的也没怎么顾忌价格，虽然效果确实不错，但这种药对于他现在这样一穷二白的日子当真有点贵了。

好像没几片了。黄少天撇了撇嘴。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那个人把菜单翻完，似乎也没有要点什么的意思，又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当然是看广告。就在外面。”黄少天伸手笔画了一下。

“那个？”王杰希指了指玻璃窗外，收获了黄少天四个点头。他又把目光转回来，这次的眼神中一下子复杂了几层：“那张招聘你认真看了？那上面的要求可不是一般的苛刻啊。”

黄少天被这么一提，才想到自己其实根本没怎么看那张启示，他只是感慨了一下这广告的配色并没有细读上面的内容。

他佯装镇定，笑嘻嘻地回答：“反正应聘上了还在乎什么。”

王杰希用两只大小不一的眼睛向黄少天望了望，然后岔开了话题：“一会儿喻文州下来你帮我带个话。就说隔壁出了点事。”说完就站起身，向门口走去。右手拉开厚实的店门，铜铃被刮出一连串的响声，伴随在其中的还有一句带着些许劝诫意味的话：“你的那位上司，并不简单。”

黄少天注视着门口的铜铃重新恢复平静，又把视线挪到了楼梯口。

对啊，我知道，他当然不会是一个很简单的人。

“喻文州，我听王杰希说你又招了个店员。”电话那头的声音语调平缓，波澜不惊，它的主人也是向来贯彻着滴水不漏的严谨作风。就像喻文州总喜欢把笑当做一种常态一样。

“不能算。”话语被笑意浸了个透：“确实是他自己找过来的。不过他应该没去好好看那张招聘启示的内容。”

那边似乎是僵硬了一下，但也就一两秒的功夫，又继续说：“你打算告诉他吗？”

“告诉什么？”

“关于你这家店的事。”

“不打算吧。”喻文州从椅子上站起，慢慢踱到窗户边。

“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告诉他，防止出了什么事还不好解释。”

“我只给他安排了两个半小时的班。还是上午。”喻文州远远地瞧着窗外，夏日的绿色浓烈，层层叠叠分布在街边的景致：“霸图最近的闲暇时间相当宽裕啊。”

“没有。而且这也是工作。”对面沉默了一会儿，算是默认地开始了下一个话题：“昨天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只是小风小浪。三层向上已经做了部分封锁。”

“但最近这段时间你还是要注意。” “我知道的。”

双方又进行了一系列交谈，便很快结束了通话。

十点一到，黄少天就“蹭”得从座位站起来。他从心底认定这和积极性绝对没有关系，都快闲出蘑菇了，同样的微博刷了三四遍也没什么人来吃饭。

把工作服换掉，黄少天倚在前台继续扒拉自己的手机。他姑且还没忘记那个王杰希让他带的话，于是只得呆在下面等喻文州出现。

“咦？”黄少天无聊地一篇篇新闻挨个翻过去，眼前一晃而过的地点名词熟悉得让人讶异。他滑回标题，盯了会儿界面。就是今天早上那条娱乐新闻……

“少天？”黄少天想得出神，喻文州站到了旁边都没怎么注意，手指一颤差点没抓住手机。看见是喻文州他又把手机放回衣兜，清了清嗓子，直接复述了一遍王杰希的话。

“正好。我也有事找他。少天先 回去吧。或者随便逛一逛也可以。十一点半之前回去，我帮你订了外卖。”

黄少天眨巴了两下眼睛正要组织下语言，就看到喻文州微微勾了下嘴角：“包吃包住啊。”

前台服务生好像是和黄少天同一个时间段的班，两个人很快就聊得熟络起来。那小哥在岔道口拐弯，黄少天与他道别后又踢着一粒石子儿慢慢往家晃。

这处的街道清冷得紧，半天也捉不到几个人影。黄少天把手机再次拎出来，看着微博上的热门话题停下了步子。

那条娱乐新闻好像又有了什么新解释。

那个地点被模糊掉了，而且颇具暗示意味地指向了另一个场所。

黄少天突然调转步伐，穿过了马路，又沿着那头的人行道这返到餐厅对面。随后他一下拐进了那条旧巷。

巷子深处的矮门半掩着，大概是这栋楼的一个后门，有人刚刚从那里出来，因为给后面的人留门也就没有关上。

黄少天见迟迟没有人出来，便轻声拉开了门。一条昏暗的走道，然后是一个茶水间，再往里就能看到一旁有通往上一层的楼梯。黄少天犹豫了半分钟，正准备上去看看就听到后方有人喊住了他。

“抱歉，上面暂时不开。”

“啊对不……”黄少天回过头，对上那个人眼睛时不禁愣住了：“是你？”

对面的人神色也深深一顿，原本缭绕着困意眸子忽然闪过一簇鲜亮，指节动了动，慢慢开口：“你怎么到这来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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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七八糟的逻辑Õ_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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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捉了几只虫 改了一下。